“最牛校企”破产重组案,早已尘埃落地。但殃及余波并未停止,北大资源(00618.HK)复牌、“母子”成陌路最终“互撕”,还在继续发酵。
一笔79.26亿元的债务归属,成为了矛盾核心。想要厘清事件的始末,需要先明确两个主体,即北大资源集团、北大资源之间的关系。
如果方正资讯没有清盘,二者间的关系从名字就可判断。方正资讯曾是北大资源集团的控股子公司,清盘前持有北大资源60.01%股权。但清盘后,“母子关系”不复存在,二者之间不再是控股或控制关系。
债务纠纷,并不是发生在二者关系存续期间。按照时间脉络推算,11月5日是一个关键性节点,方正资讯在这一天基本出清北大资源股份,仅剩0.21%股权,至此不再是北大资源的关联人士。
此后,这对前母子互撕开始上演,先是北大资源集团11月10前向法院起诉,要求方正资讯的子公司北大资源偿还79.26亿的 “声称债务”;然后北大资源12月10日公告曝出,前控股股东北大资源集团挪用资金,其前总裁曾刚也涉嫌参与。
接着北大资源集团12月17日澄清,挪用资金情况与事实不符,并指出00618.HK已无权继续使用“北大资源”、“PKU RESOURCES”等相关商标、品牌、字号。
事件还未明朗,双方如今还在博弈中,北大资源集团在等待司法裁判结果;而北大资源也正在寻求法律意见,声称将进一步采取行动以保证自身权益和资产,对曾刚也将采取必要的法律行动。
系列事件的发生,距离张旋龙离任北大资源董事会主席、曾刚辞任总裁仅过去两个月。离曾刚辞任执行董事过去一个月。无论是企业层面,还是人物层面,如今关系双双破裂,走向对簿公堂。
据了解,北大资源已经成立了调查小组,由新任董事会主席黄启豪,以及董事会成员朱健宏、钱志浩和宁睿组成,对差异进行调查,其中宁睿已于12月8日辞任独立非执行董事。
一份财报,引发除牌风险
留给北大资源的时间,并不多了。
由于未刊发2020年年度报告,其自4月26日停牌至今,已将近8个月。按照上市规则第6.01A(1)条,联交所可将任何已连续停牌18个月的证券除牌。
北大资源,还有10个月时间,2022年10月25日届满。如果到时还未符合复牌指引,联交所上市科将会建议联交所上市委员会,取消北大资源的上市地位。
北大资源复牌需要达成三大条件:一是公布2020年度合并财务报表;二是证明自身符合上市规则第13.24条的规定,即拥有足够业务运作或资产;三是公布所有重要信息,供股东评估上市公司状况。这是联交所7月23日给北大资源的复牌指引。
财报业绩,成为了恢复股票交易的主要拦路石,而根源正是这笔79.26亿元的债务纠葛。对簿公堂前,北大资源管理层曾就应付北大资源集团的款项差额,有过沟通交流。
当时北大资源给外界释放的信息是,因为差额背后存在复杂历史原因,仍需要更多时间核对余额,所以年度报告刊发进一步延后,2021年中期业绩也相继延后。
从当下的走向来看,双方显然是谈崩了。母子关系消失后,断然撕破脸。诉讼周期又长又短,在这场诉讼中,北大资源在明面上是急迫的一方。
双方关系恶化至此,关键原因是控制权关系被解除;否则,事情的走向大概率会是另一个结果。由此,也引发一个问题:在方正集团的浩大重组中,北大资源为何没被囊括进去?
一份担保,触发清盘
这是一个时间线条更长的故事,大背景是方正集团破案重组,2019年12月其债务危机爆发,被北京银行2020年2月申请破产重组,当然这是另一个话题,不是本篇的重点。聚焦到北大资源,则是因为方正资讯的一次借款担保。
2018年5月,方正资讯与纽约梅隆银行伦敦分行、方正资讯附属坤智公司及北大方正集团订立了一份信托契据。方正资讯为坤智公司发行的债券提供无条件和不可撤销的担保,如果坤智公司未能如期偿还相关债券,方正资讯将承担相应还款义务。
坤智公司违约了,方正资讯也未能支付这笔债务。2020年10月,纽约梅隆银行伦敦分行向香港特别行政区高等法院提交呈请,对方正资讯进行清盘。
三个月后,北大资源才收到方正集团重整投资者确定的告知函,经过多轮竞争性选拔,最终确定由珠海华发集团(代表珠海国资)、中国平安及深圳市特发集团组成的联合体作为方正集团重整投资者。
紧接着,对方正资讯清盘的呈请,于2月1日被法院裁定,德勤的杨磊明、何国梁及黎嘉恩被任命为共同及各别清盘人,此后在不可撤销要约之下,方正资选先后向祟升投资、广仁投资、顺联动漫科技、KaiyaFund出售北大资源10%、19.89%、19.90%、10%股权。截至11月5日,最初的60.01%股权,仅剩0.21%。
至此,北大资源集团及方正资讯基本出清北大资源股份。
而方正集团的重组投资协议生效,则是始于4月30日。彼时,珠海华发、平安人寿和深圳深超科技投资对北大方正、方正产业控股、北大医疗产业集团、北大方正信息产业集团和北大资源集团的合并重组,才进入实质性阶段。
直至10月21日,新方正集团才成立,平安人寿设立的SPV(特殊目的公司)持股约66.5%,珠海华发设立的SPV持股约28.5%,债权人组成的持股平台(合伙企业)持股约5%。
虽然方正集团进入破产重组程序较早,但是进入实质性合并重组阶段晚。从时间脉络看,方正资讯清盘早于方正集团重组。清盘先于重组,这也注定了北大资源脱钩北大资源集团的结果,最终触发母子“相煎”。
或许,被裁定清盘的那一刻起,后续的走向便有了痕迹。一个可见的现象是,北大资源出售股份的同时,伴随的是董事会的频繁变动;前董事会主席张旋龙和前总裁曾刚离开,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,这意味着北大资源彻底变了天。
当下,北大资源的董事、高管已无方正集团、北大资源集团的任何人员。关联彻底断绝,便没有了感情牵绊。